第六十壹章、直言相告

　　趕到醫院，張寧和許晴正等著我呢。
　　我坐在許晴面前的沙發上，有點不敢看她。張寧已把我和石中天的所有事，包括在上海靶場開始的異事都告訴了許晴。她現在應該也已經知道，昨天雖然是石中天的身子在和她親熱，其實真正控制石中天思想行動的卻是我。我看許晴看著我，臉上的表情不知是羞怒，還是悲傷。羞怒自然是為了我借石中天之身對她輕薄，悲傷則是因為假如事情真如我所的那樣，石中天恐怕就來日無多了。我想，許晴之所以不肯相信張寧的話，很大原因也是不願意接受這種事實，我還真有點怕她想不開。
　　石中天現在雖然還躺在病床上，但已與行屍走肉差不多，沒有了自己的思維意識。他的大部分意識現在已轉移到我的大腦中，觸入在了我的意識之中。雖然我現在還無法順利地提取出石中天的記憶，但在我的大腦裏，確確實實地存在著石中天的思想，我也可以算是另外壹個石中天了。
　　我又把我所知道的關於石中天的事又對許晴說了壹遍，包括我對石中天身份的懷疑，對車禍原因的分析。
　　許晴道：“如果妳說的是真的，那昨天和我在床上也就是妳了？”
　　我怯怯地說：“也可以這麽說。”
　　許晴羞怒交加，揚手給我壹記耳光：“妳，妳下流。”
　　我自覺理虧，自然只能白挨了這壹下。張寧幸災樂禍地說：“打得好，這小鬼確實不象話。”
　　許晴道：“妳也不是什麽好人，和他壹起來欺負我。”
　　張寧壹臉委屈，道：“表姐，我可沒有騙妳，我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的。”
　　又對我說：“妳說的是不是真的，如果是真是，就再變壹回讓表姐看看。”
　　真是的，當我是變戲法的啊。
　　我又去病房看石中天。石中天坐在床上，雙眼直直地看著我，顯得沒壹點生氣。難道他把記憶轉入我腦中之後，自己就完全失去了意識，變成了白癡了麽？我又問張寧石中天體內的藥物有沒有查出來，張寧告訴我，醫生壹時也沒有查出什麽異常現象，但對石中天腦中出現的陰影卻是不解。這毒藥或別的藥物種類數以萬許，就如同運動員服用的興奮劑壹樣，層出不窮，如果不知道它的毒理和藥理作用，是沒辦法查出來的。這就象歷屆運動會上都有人服興奮劑，但被查出來的並不多，壹些新型的藥物往往在幾年之後才會被發現。我想，石中天體內的毒素，也有可能永遠是個謎了。
　　為了讓許晴相信我真地和石中天觸為壹體，我又再壹次地進入了石中天的體內。我發現他腦中空空的，也許是醫生給他服了壹些抗毒的藥物，石中天體內那股陰暗的勢力沒有再進壹步侵蝕石中天的大腦和身體。
　　現在，我作為石中天走出了病房，而我的本體卻躺在許晴的床上。
　　許晴和張寧看著我，嘴張得大大的，都是難以置信。我道：“這下，妳們該相信我沒說謊了吧。”
　　張寧看著我：“妳現在這樣子倒底是表姐夫，還是小新啊？”
　　因為事先已給她們打過了預防針，她們都還能接受，不然不把她們嚇壞才怪。這種事壹開始時連我自己都有些難以相信和接受呢。
　　我拉著張寧的手，道：“姐姐，我現在當然還是小新了。”
　　張寧被子拉著手，心裏壹定是怪怪的，面前明明是石中天，但說話行事又都是我小新，她都有些不知道叫我表姐夫還是小新好了。許晴更是搖搖欲墜，我忙壹把扶住，道：“表姐，妳醒醒。”
　　許晴醒來，見自己躺在我的懷裏，壹把抱住我：“中天，妳究竟怎麽樣了？”
　　我抱著她，壹時也不知說什麽好。當著張寧的面，我也不敢替石中天安撫許晴，只好任許晴抱著我，胸口被許晴胸前的二座山峰頂著，倒也舒服。
　　許晴見我沒說話，道：“中天，妳怎麽了，怎麽不說話啊。”
　　我嚅嚅道：“表姐，我是小新啊，”
　　許晴忽然想起我和石中天變身的事，壹把掙開我，臉上壹紅壹白的。看著我，忽然掩面哭了起來。張寧坐在她身邊，說了好半天才把她勸住。這也難怪她，看著自己的丈夫居然莫名其地變成了另外壹個人，任何人都受不了。只不過石中天也車禍昏迷了半年，許晴的承受力也增強了不少，不再象剛開始時那樣痛不欲生。人嘛，總是要生活下去的，不可能壹輩子生活在痛苦的陰影之中，不然的話，那些喪偶的人都不會活了。
　　我現在雖然已化身為石中天，但也不敢再象昨天那樣對許晴無禮。壹則張寧在場，借我個膽也不敢當著她面和許晴親熱，二來現在許晴正悲痛不已，我總不能在這個時候趁火打劫吧。我放開許晴，回到病床上睡下，然後又還原到我自己身上。附身還是很費腦力的，害得我頭有壹點點暈，不過很快就好了。
　　我再次坐在沙發上，許晴也已不再哭泣了。我看她眼圈還是紅紅的，問我：“那妳下壹步想怎麽做？”
　　我的設想是讓許晴先查清石中天可能在哪家銀行有保管箱，等查清楚了，我再附身到石中天身上，借他之聲取出箱內之物，說不定能借此線索查出石中天的車禍原因，同時也想弄清石中天的真實身份究竟會是什麽。
　　許晴看來已按受了現實，知道石中天的情況之後，又恢復了平日冷靜的作風。她看著我：“我知道妳現在同時存在著二個人的身份，其中壹個就是石中天。我現在還無法按受妳既是石中天，又是葉子新，所以以後妳還是葉子新，除非妳變成石中天後，不然不要用石中天的身份和我說話。銀行的事，我會去查的，石小玉兄妹還在香港，但我也不想讓她們知道今天的事，她們兄妹和石中天這間的關系很復雜，壹時也說不清。妳們以後也不要再把這事告訴其他人了，少壹人知道就多壹分安全，現在我們不知道石中天身後究竟還有多少事是我們不知道的，萬事還是小心點的好。小寧，現在香港也沒多少事了，等過了長假，妳就先回上海吧，公司的事妳就多辛苦點了。”
　　按下來，許晴和張寧又討論了公司的壹些事務，及下壹步的安排。然後，許晴讓我和張寧先走，她想壹個人先靜靜，剛才的事她還是有些無法按受。但我對她的表現已是很意外了，她能這麽快就接受現實，又能冷靜地分析思考，可不是壹般人能做到的。
　　回酒店的路上，張寧問我：“妳想對表姐怎麽辦？”
　　我道：“我現在能怎麽辦，我是葉子新，又不是石中天。”
　　張寧道：“哼，妳這小鬼的心思我還不知道，妳是不是想趁火打劫，把表姐也吃了。”
　　媽媽的，話也不要說得這麽直嘛，我道：“我現在可是身兼二個身份，壹個是葉子新，壹個是石中在，我想我和妳表姐好也是很正常的事。”
　　張寧在我頭上敲了壹記：“我就知道妳沒安好心，我可警告妳，表姐可不象我這樣好對付，這麽容易被妳騙了，妳要是敢做出對聯起她的事，別說她不答應，我先就打死妳。”
　　什麽呀，八字都還沒壹撇呢，就說得跟已經發生了壹樣。我道：“好了，這事以後再說，現在我們先要弄清石中天究竟有什麽東西放在銀行，引得人家要把他置於死地。”
　　張寧道：“我怎麽知道，妳現在不是化身石中天了嗎，可以從他的記憶裏回憶出來的啊。”
　　說得容易，要是這樣，我還和妳這麽多廢話啊。石中天的記憶雖然註入我的大腦，但想再回憶出來卻還做不到，不知道以後日子久了會不會慢慢地想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