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42章 淩雪的意誌

“淩雪……”

江凡怔怔的看著自己的愛妻。

前世的他，曾經和淩雪有過壹段情緣，要說山盟海誓或許有些誇張，但是生死與共是真實的。

雖然在末世中，生死與共並不是稀奇的事情。

重生歸來的江凡，再壹次和淩雪走在了壹起，但是江凡知道，這並不完全是因為愛情。

占比重最大的原因，是合適。

兩個人的結合，對彼此都有好處，對人類文明是個很好的結果，對整個世界也都有好處，對雙方要守護的對象，也是最好的結果。

正是因為有淩雪的幫助，江凡才敢肆無忌憚的展開壹系列的計劃，因為他的身後有人支持。

兩人都背負秘密，卻又彼此包容和不介意。

稱得上是壹聲，天作之合。

然而，江凡發現自己好像從來沒有好好了解過自己的妻子。

淩雪想要的到底是什麽？

她在乎什麽？

在淩雪的劍意撕裂蒼穹的這壹刻，江凡忽然發自內心的覺得自己很弱小。

這是心靈上的弱小。

從來不懂得什麽叫放棄的江凡，發現自己竟然很早之前，就已經認輸了。

他沒有放棄，只是還不服輸。

可是，他已經沒有了對勝利的執著。

甚至從壹開始，就沒有想過自己會贏。

淩雪的劍氣撕裂了蒼穹，卻依然朝著深層的空間不斷延伸，就連時空裂縫都沒有能夠阻止。

“淩雪，妳要做什麽？”

江凡心裏有了不好的預感。

無法形容的恐懼，在他的心底滋生，他的直覺告訴自己，可能有最珍貴的事物要離去了。

“如果妳發自內心的恐懼神明，就連神明的真面目都不敢去看，如果妳不願意輕易探索神的底線，那就讓我，親自去撕開神明神秘的面紗。”

淩雪的劍意，落在壹個不死祭壇上，然後通過若有若無的聯系繼續朝著最深層的空間殺了過去。

3650把木劍，圍繞著淩雪旋轉。

壹個劍之世界，在淩雪周身成形。

繼續朝上，朝上！

“淩雪，妳快回來，那是神的世界，就算是動用災厄水晶的力量，就算是超出了世界的極限，哪怕是隕落晨星也只是在上面制造了壹條裂縫而已。”

江凡大喊著，時間領域伸展開來，從空間層面上沿著淩雪所在的方向追逐過去。

但是淩雪的速度更快。

因為她是直接撕裂空間和時間前進的。

她的劍氣，可以穿透壹切，當她自己也化身劍氣，無論是什麽樣的阻礙都無法阻擋。

沿著不死祭壇，和至高位面之間的連接，淩雪穿越層層時空，終於看到了12顆璀璨的星辰。

不，那已經不是星辰了，是太陽。

哪怕形態上和太陽有所區別，但是帶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直面太陽壹樣，遠距離帶來的是溫暖，近距離帶來的是，毀滅壹切的炙熱。

形態不壹，帶給人不同感覺的太陽，就這樣佇立在時空中，仿佛置身於另壹個維度。

其中壹顆黑色的太陽，那簡直就連光線都要吞噬的太陽，所在之處就連時空都要吞噬了，然而在那顆宛若黑洞壹樣的太陽上，卻有著壹條裂縫。

那是時空裂縫。

從地球上都能觀測到的時空裂縫，蔓延到深層的虛空中，就連這顆黑洞壹樣的太陽都被直接分裂了。

時空裂縫中，似乎有什麽力量在醞釀。

不過想要抵達那裏，幾乎是不可能的。

雖然雙方的距離，已經到了能用眼睛看見的地步，但是眼睛看到，不壹定就代表距離近了。

人類能從地球上看到星星，但除了月亮，哪壹顆星星都沒有抵達過。

“那就是隕落晨星嗎？”

淩雪的註意力在裂縫上停留了壹剎那，就重新把註意力放在了目標上。

那是壹顆，紫黑色的太陽。

令人厭惡的死亡氣息，以太陽為中心朝著周圍的空間輻射，死亡的氣息感染著時間與空間。

那是不朽祭壇的來源。

透過雙方的聯系，淩雪可以抵達那個世界。

這也是她此行的目標。

鋒利的劍氣，沿著雙方的聯系穿過時間與空間，不斷的接近那顆紫黑色的太陽。

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了。

可是淩雪，卻感覺不到雙方的距離。

比起世界範圍內觸手可及的目標，更像是天上的皓月壹般，無論妳站在怎樣的高山上，仿佛皓月的距離永遠沒有變化過，永遠的可望不可及。

但是淩雪沒有放棄。

她也不知道什麽叫做放棄。

空間，再壹次被撕裂了。

原本已經在她的劍氣之下不斷撕裂，壓縮的空間，再壹次被撕裂，穿透。

就像是經過反復折疊的紙張，又壹次被壓縮折疊。

壹股無法抵禦的死亡與幽冥的氣息，侵蝕著淩雪的身體和靈魂，她的劍氣與劍意。

無法形容的劇烈疼痛，充盈著她的身體和靈魂。

她能感覺到，如果自己繼續前進，結局就會像是壹只撲火的飛蛾。

向往太陽的飛蛾，註定只有隕落壹個結局。

“這，就是神嗎？”

感受著那僅憑逸散的氣息，就能夠摧毀自己的壹切，能夠讓所有的力量化作虛無的恐怖體量，淩雪的心中，不由自主的誕生了恐懼。

她現在已經有所理解，江凡的心情了。

這樣的敵人，要怎樣才能戰勝？

這樣的敵人，要怎樣才能打倒？

許多古代的帝王，擁有著征服世界的雄心壯誌，卻無法超脫生老病死的束縛。

征服世界與征服世界，也是有區別的。

“這，就是恐懼嗎？”

“這，就是妳曾經面對過的恐懼嗎？”

感受著不知多長時間沒有出現過的恐懼，淩雪覺得自己的心和江凡更加貼近了。

難怪江凡，會對神閉口不談。

雙方根本就不是壹個級別的。

人類的頂尖強者，可以發動生態滅絕毀滅壹些大世界，甚至毀滅地球的生態。

但絕不可能，毀滅地球本身。

更不用提，毀滅壹顆太陽了。

在太陽的光輝面前，人類文明這些所謂的強者，簡直就如同螻蟻壹般。

面對這樣的敵人，不管自己的實力怎麽提升，都不可能看到壹絲壹毫勝利的希望。

然而……

“這並不是我退縮的理由！”

淩雪的眼神變得更加銳利，她的劍氣變得更加淩厲，猶如撲火的飛蛾，朝著太陽飛去。